【王者乙女】《舒信予李》14
九
枫叶 其一
【公孙离:如何！（转一圈）】
【李信:嗯。】
【公孙离:……】
虽然应该避免到明面上去，但是人多眼杂的地方，也不失为一种伪装。比起在暗网中收集情报，李信决定去“收网”，看看成效了。
听闻长乐坊今夜有新鲜物件初登舞台，大街小巷里都在议论，这个传说中的“惊鸿舞”。夜幕即将降临，人群就开始向那个方向流动了。
李信梳整了一番，束起了发冠，换上了新装。从邋遢的“街边叫花子”形象，变回了养尊处优的“世子”模样。骨子里透出的贵气，改变了平时的随意慵懒的模样。
俨然一副来长乐坊找乐子的样，已经多久不曾这样梳理打板了，连李信自己都快忘了这副模样。在人群中，偶碰见一两个胆子大的，还将绣帊塞进他手中。
如狼似虎的眼神，如有实质地抚摸着李信的脸。长安的风土人情，浪漫开放，他是了解的，但是如此这般，倒是头一遭，虽然有些不适应，但李信依旧得装出贵家子弟的纨绔作态。
“姑娘这是想做，我的第十房妾室吗？”做出闻嗅香帕的浪荡模样，但是似乎这张脸，还是有些加成的。他自己都恶心得鸡皮疙瘩，对于这些姑娘来说，居然还有些撩人心弦了。
没想到连这番作态，也没办法赶走这些“桃花”，他只能将帕子丢了回去，加快步伐从人群中逃离。舒熙从来不这样看他，他开始觉得女人比魔种还可怕了！
在人群的掩护和推挤下，李信终于进了长乐坊，这里他不是没来过，只是六年之久了，这的变化，让他有些惊讶。
看台中间有高高立起的屏风，像高墙似的，把中央包裹了起来，看起来像个圆柱形。画工精美的屏风上，画着仙鹤，以及飘舞的枫叶。
退远了可以看到，隐藏在画卷中，若隐若现的“惊鸿”二字，算是点了今天的题。只是舞台究竟是何样的，无人知晓。
等候时间还很漫长，李信选择买了带看台的位子，在雅间坐着，这样一来更容易隐藏身份，二来也方便他认真探听周遭信息。
而长乐坊也是太会“营生”了，所谓雅间，也仅是由薄纱隔开，让人难以辨认旁人罢了。并不太私密的空间，反而大大便利了他的行动。
闭上眼睛，可以让感官变得更加灵敏，他听到了，有人在讨论魔种的信息。听闻他们的口音，应该不是长安本地人吧？听起来像是是长城周边的村落，或者商队。
“他们说长安里传言，最近魔种啊……是人变的！”这人故意用夸张的语调和同行人说着，“怎么可能？除非现在还能找到那个……”
两人的声音时大时小，有些许字句在喧闹中被模糊，他依稀听得“玉石之路”，以及什么“黑石”之类的只言片语，这些都是他在长城这么久，从未听闻的细枝末节。
“火焰点燃火焰，千灯辉映千灯，午夜生出白昼，至宝化为落尘……”，屏风突然咔咔作响的机械声，伴随着响起的念白，已经缓缓打开的巨大屏风，吸引了众人的目光。
李信也难免转过头去，一柄缀着红枫的纸伞，从空中悄然落下，在一片昏暗中，随着缥缈的乐声，闪烁着灵动的光。
红光乍现，空无一物的伞后，显出一位少女，李信认出她来了，是公孙离。伴着她的出场，在伞搭在她肩头的那一刻，舞台逐渐被点亮。
看台与舞台间被水道隔开，中央的舞台像放大的纸伞，细细描绘着展翅的仙鹤。公孙离就站在中央，葇荑由宽大的橙红色衣袖中延展而出，更衬得她白晰又娇弱。
手臂似鸟儿般舒展，柔软又娇羞地收回手来，引得人目光追随而至她微蹙含情的眉眼，这无疑是的令人惊艳的亮相。
随着她将纸伞高高抛起，琵琶声渐响融入其中，他知道，杨玉环也在场，李信的风险更高了一重。纸伞扬起轻纱，化作风潮，裹挟着红枫，于半空流转，继而再度凝为纸伞，落入掌中。
李信的目光在不断搜寻，没想到长乐坊竟然也是尧天的势力，明世隐也会在场吗？他不断打量着周围的，没注意到清风扬起了薄纱，以及公孙离眼中的一丝惊喜之情。
她发现他了。她赤足点在台面上，轻身一跃再翩翩落地，惊起漂染的金尘，绕着圆形的舞台，轻盈得仿若奔月的仙子。
只见她迈开长腿跃于最高处，长长的外衫如羽化般褪去，变为艳色舞衣，落地一刹，舞台竟也金光一闪，变得更加华丽炫目。
贴身的舞衣，显出纤细两臂，舞动之时仿佛仙鹤振翅之姿。翻飞的羽翼，掀动金粉，忽而她身影消失其中，化作星点闪烁，足尖点于轻纱，映出鹤影。
振翅之鹤高飞而落，旋出风漩，引得水流逆转而上，艳影踏水而出，破空而立，落于台中，伸手接住落下的纸伞，倚在肩头浅然一笑。
她的视线，锁定了李信。在她谢幕后，灯光暗淡屏风收束时，一片枫叶缓缓落到了李信面前。“六年不见，中场可否一叙？”
李信叹了口气，潜入了后院，“李信！”他才刚刚进来，公孙离就蹦跶了过来。“你在长城还好吗？首领除了说你去长城了，别的都不说，都不让我们问！”
因为六年前，李信便是因为与公孙离搭档，任务出现了差错，为了确保她能够有足够时间藏身，而导致被抓进天牢的。
“无碍，首领帮我脱身了，我这不是好好得吗？”六年之久，双方能说的只有这些。他无法告诉她，也无法从她这里探听消息，只表现出冷漠疏离的模样。
公孙离看着他的表情，有些愧疚，去抓李信的手，“当初……如果阿离再强一点。或许，你就不会受苦了吧。”
她的手刚刚搭上来，李信就把她的手拂开了，“抱歉，我有妻子了，别这样。”，公孙离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。
“你成亲居然不请阿离！”公孙离心中有一丝失落，同时也有一点不甘和悔恨。李信退了一步，“还未成亲，只怕到时邀请你了，你也未必有空来吧，“大明星”？”
是了，他们的路，已经被命运分到了注定不同的两条道上了。“去不去得了，阿离说了算！”她装作生气的模样，在他面前，公孙离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女孩。
“你…可以和阿离说说，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吗？”她突然问道，虽然有可能她是为了尧天，为了知道他的软肋才这样问的。
可是李信也想直面自己的内心，同时也打消她的念头，他一直知道，这个女孩在等着与自己重逢的那一天，但是他归咎于对他的愧疚，以及对力量的憧憬。
“她有一头漂亮的银白色长发，眼睛像是化不开的夜空蓝，说起喜欢的事，会亮起像星星一样的光。她很胆小，像只小兔子，但是如果是关于我的，她又会毫不畏惧地选择相信我。并且，她爱我。”
李信说出这些话的时候，眼里满是宠溺。她见过那个他深爱的女孩，她脆弱又美丽。虽然她觉得那女孩比不上自己，但是方才李信自始自终都没有把这份感情，放在自己身上分毫。
“若她有一天，背叛了你呢？”李信看她的眼神冷了几分，“我会选择相信她，如果有，那也并不是她的选择。以及，关于这种话，我不想再听第二次。”
公孙离有些犹豫，她分明看到了，舒熙和铠手牵手在长安街头，但是她却不敢说出口。“对了，最后祝贺你达成了你的梦想，虽然可能祝贺得迟了点。”，本打算离开的李信，回头道了声贺。
看着李信远去的背影，或许在迷宫般的长安城里，寻求各自认定的幸福，这才是自己的归宿吧。啊！剑穗忘记给李信了，她匆忙追了出去，可是已经找不到他的影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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